秦如月心里咯噔一声。
对上了!
江砚淮的爷爷,正是在返回京城的路途中突发心脏病,还有脑梗死亡。
隐隐猜测,死亡时间是在前两天。
上辈子,她回城一路虽顺风顺水,最后却死于亲情的手上,才知道从一开始创业,就被家人设计,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。
最后,她灵魂飘荡,亲眼目睹江砚淮出于好心,将她的尸骨收集,埋到了风水宝地。
不知为何,她的灵魂跟着江砚淮跟了一辈子,对方终身未娶,一心只想将江家,推到最高点。
江砚淮确实做到了。
江家起初被打压,内里亏空,虽有百年世家的称号,却只是徒有虚名。
好在经过江砚淮的铁血手腕,将江家起死回生,甚至成了几大世家之首,流传千年。
秦如月心之动容。
江砚淮终身未娶,是不是…是不是因为她?
其实,秦如月心里也有一个秘密。
她上辈子,就已经对江砚淮一见钟情,只是碍于颜面,一直没有说出口。
又因为回城错开的时间,所以她将对江砚淮的爱,一直埋藏于心底,再见面时已经天人两隔。
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,可能也是不希望,她和江砚淮再错过对方。
秦如月心里有了打算,想争口气,在江砚淮最低谷的时期,陪在对方的身边。
见秦如月想事想得出神,沐春阳心底愈发不悦,不由得开口道。
“秦同志,你打听这个做什么?
这江知青可不是什么好人,就算是有回城资格,也说不定是用什么肮脏手段,换来的。”
一想到江砚淮那个哑巴有回城的资格,沐春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。
凭什么?
凭什么江砚淮有回城资格?
沐春阳和江砚淮打交道比较少,但打心底看不起这个人。
江砚淮性格出奇的怪,向来独来独往,带着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头子,找村委会申请了一间房子,搬了出去。
而且,江家是因为犯了大错误,所以被放到了鸟不拉屎的贫困山区。
按理说,江砚淮的身份要比知青低很多,就算是要回城,也只能是排到后面。
凭什么江砚淮什么都不需要做,就能越过他们知青的身份,夺得村长特批的回城特权。
现在又见秦如月这么关心江砚淮,沐春阳更恨。
如月怎么能看上这么个怪人?
听沐春阳吐槽江砚淮,秦如月尴尬的笑了声,将青丝撩到耳后,解释道。
“什么怪不怪人的,都是知青,有难就互帮互助。
虽然江同志平时存在感较低,话又少了些,但平时也没少帮我们的忙,足以见得是个心肠好的。
再怎么样,你也不应该在背地里说江知青的坏话!”
秦如月对沐春阳没什么好感。
虽然长得清秀,但人品却不怎么样,男子主义较大,不是她喜欢的类型。
她也暗示过沐春阳,对他没有半点意思。
这一辈子她和江砚淮是要做夫妻的,更不会允许别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未来丈夫的坏话。
见秦如月这么维护江砚淮,沐春阳气不打一处来,烦躁的挠了挠头,又泄气似的将双手撇开,咬牙道。
“秦知青,你不要被江知青的那张脸给骗了。”
肯定是江砚淮不知廉耻,就那张脸就勾引如月。
江砚淮虽然沉默寡言,但一张脸却长得格外有性张力。
村里有多少女人,想要嫁给江砚淮。
只是碍于身份的缘故,一直不敢宣之于口…
沐春阳就怕秦如月也看上了江砚淮。
秦如月现在急着想去镇上看看,没时间应付沐春阳,随意应付了两句。
“我知道了,沐知青,我还有些事儿,就先走了。”
这个时间段已经没了拖拉机,秦如月一咬牙,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,雇了一辆牛车去镇上。
正在家里与母亲畅聊未来计划的苏可可,忽然觉得后背脊一凉,眼皮子也一直跳,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长安镇上人民医院。
秦如月斥巨资买了一些水果,向医院的护士打听到了江老爷子的病房。
刚转身离开柜台,就碰见了拎着红色热水壶的江砚淮。
对上男人那双毫无波澜,恍如寒潭般的黑眸,秦如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,人也前所未有的紧张。
收紧提着水果的袋子,咽了口唾沫,在路上组织的千言万语,到唇边却欲言又止。
江砚淮对秦如月没什么印象,与对方擦肩而过,将剩下的医药费给补齐,转身上了楼。
爷爷还有几天就出院了,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
见江砚淮对自己爱搭不理,秦如月心一横,一咬牙追了上去,压下心底的焦躁与不安,扬起一抹和善的笑。
“姜同志,我听说江老爷子住院了。
我知道亲人的离世对你打击很大,节哀。”
江砚淮脚步一顿,侧目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如月。
后者咽了口唾沫,被对方看得浑身有些不自在。
难不成她说错话了?
正当秦如月想解释时,江砚淮开口道。
“你是谁?嘴可以放得干净一点吗,我爷爷身体好着呢,没必要咒家里的人。”
唰——
秦如月只觉得浑身鲜血逆流,身体浑然一僵,前所未有的尴尬感扑面而来。
现在恨不得用脚趾甲抠个3室1厅,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她说错话了!
江砚淮可以不要爱情,但很看重亲情。
重生与对方的第一面,就诅咒对方的爷爷死,闹大乌龙了。
秦如月局促不安的两只手交握,磕磕巴巴的开口道: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知道…”
江砚淮向来不和不熟的人废话,特别是这种不礼貌的,没有再接话,提着热水壶就往楼上走。
生怕自己的形象在男人心里败坏,秦如月火急火燎的追了上去,跟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。
江砚淮嘴角抿成一条直线,眉头紧锁。
“你很吵,可以安静一点吗?不用跟我道歉,也不用跟我解释,我没有放在心上,别再跟着我了。”
江砚淮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这位同志他并不熟悉。
为什么一上来这么自来熟,让人反感。
被男人这么一怼,秦如月顿时说不出话,好半晌都组织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。